本來以為科夫卡已經非常荒謬了,沒想到另外一位女科學家更加奇怪!
大麻花帶司辰來到一處溫室外,用一種微妙的表情叮囑:
“這次是一位精致的女士,非常懂浪漫,也非常富有愛心,最喜歡收集各種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
身著灰色工裝假扮花匠的司辰,舉了舉手中抱著的一盆開花仙人球,點頭認同:
“看出來了,的確是喜歡花花草草的氣質。”
他手中的仙人球是奶白色的,開的花朵則是黃紅白漸變色的,花瓣重重疊疊甚是罕見。
同樣一身灰色工裝的大麻花也緊了緊自己懷里抱著的紫綠色開黃花仙人掌:
“幸虧有你從非洲大陸空運過來的熱帶植物,不然,咱倆都沒個敲門磚。”
說完,他按響了門口的門鈴,叮咚、叮咚!
門沒開,反倒一個甚是悅耳的聲音通過門上方的小喇叭傳來:
“誰在門口?”
“貝拉女士,我們是給您送花的花匠,請您開一下門,簽收這兩盆珍奇的熱帶植物吧!”
對方沉默了一下,回道:“我沒訂花,你們走開!”
大麻花與司辰對視一眼,又說道:“是廠長給您訂的不知名花草,非常罕見,我們都認不出來它叫什么名字,希望您可以鑒賞一下、給它們命名。”
小喇叭里傳來懟人的聲音:“他就是國外資本家的買辦走狗,我不稀罕他送的東西,請你們離開我的實驗室!”
哪怕是憤怒,貝拉女士都是溫柔而堅定的,不暴躁、不抓狂、不歇斯底里。
司辰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賣慘:
“女士,您與廠長之間的恩怨我們并不清楚,我們只是來送花的無產階級小花匠。”
“如今這個亂糟糟的時局,實在是動蕩不堪。”
“我們底層人民想要討一口溫飽都成了問題,請您一定不要剝奪我們手里唯一的面包來源啊!”
“女士,求求您了,可憐可憐我們吧!”
大麻花:……-_-||``這樣真的好嘛?大忽悠!
安靜了幾秒,小喇叭里傳來貝拉女士心軟妥協的聲音:
“行吧,你們把那兩盆花草放在門口,快點離開!”
大麻花下意識去看司辰,想問點什么卻被司辰眼神制止了。
倆人聽話地把手中的植物放下,裝作不貪心的樣子轉身離開了。
大麻花小聲問:“辰哥,咱這樣真的有用么?”
司辰老神在在地回復:“我那運輸機,可是運了上百棵的非洲稀罕植物來,咱就天天給她送、送到她開門為止!”
……
這個世界上,未被發現、未被正式命名的動植物,數以億計!
哪怕有些被發現它的動植物學家命名了,可也只是一種叫法。
當地人的叫法,也許是不一樣的。
還有一些動植物,不同地區、不同國家的叫法也不同。
當然了,更多的動植物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從出現到滅絕,哪怕經歷過上萬年、百萬年,都不見得會被人類發現并命名。
司辰空運了一飛機的稀罕熱帶植物,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無名無姓,像是造物主偏愛的小確幸們。
當然了,不少植物也是有毒的!
大麻花一連送了幾天稀罕花草,某一天,貝拉女士忽然多聊了幾句:
“上次送來的‘伊莎貝拉’有劇毒,屬于仙人掌毒素的一種。”
“它一開花,就會釋放大量的致幻氣味,能吸引蜜蜂或蝴蝶不自覺地前來,進行授粉活動。”
“植物就是這么生機盎然,為了能在自然界存活下去,它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延續自己的后代。”
大麻花愣了一下,心想,這“伊莎貝拉”應該是人家給某一棵植物取的名字。
可問題是,哪一棵植物呢?
為了能抓住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大麻花趕緊搭腔:
“是的,只要是生命,都在努力地活著。”
半晌,貝拉女士都沒回答。
大麻花心里又想,這不是個核動力科學家么?咋地如此熱衷于折騰花花草草?
今日份的溝通僅限于此,大麻花沒等到人家的繼續回應,只能離開了。
又過了兩天,貝拉女士又感慨:
“她死了,伊麗莎白死了,看來還是這里的氣候不適宜她生長,非洲荒漠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大麻花對于這位女士的小矯情已經見慣不怪了,故裝深沉地回:
“她的靈魂一定會飛回去的,我們的老祖宗講究魂歸故園。”
他自以為這個回答非常奈斯,豈料——
“一棵植物而已,有個屁的靈魂!”
大麻花:……-_-||``您可真是喜怒無常!
一聲嘆息呀!
天才與瘋子的界限,為啥如此不清晰?
又過了兩天,大麻花再次來送植物,貝拉女士又傷春悲秋了:
“你知道么,‘卡特琳娜’跟‘伊莎貝拉’相愛了!”
“她們交換了彼此的花粉,成功孕育出了粉紫色的花朵。”
“我的上帝呀,可真是太神奇了!”
大麻花早被整治得沒脾氣了,嗯嗯了兩聲,放下手里的不知名植物,轉身離開。
“你站住!”貝拉女士有了小情緒,那語調,簡直就是瞬間晴空轉多云再轉暴風雨:
“我都還沒表達完呢,你走什么走?”
“你身為一名紳士,懂不懂如何尊重女士?”
“合格的紳士,必須耐心聆聽女士的表達,還要合理發表自己的見解!”
大麻花是真心要被折磨瘋了!
可為了完成任務,他不得不耐著性子好脾氣地點評:
“她們相愛了是一件好事,值得開香檳慶祝!”
原以為貝拉女士會開心,萬萬沒想到:
“生活在你們男人建立起的男權社會,我們女人就跟這些柔弱而堅韌的花花草草一樣,頑強辛苦地活著!”
“你告訴我,我的卡特琳娜究竟做錯了什么要被內粹極端分子折磨致死!”
“她明明那么愛我!”
“她只是想要與我自由相愛,她有什么錯?!”
“我又有什么錯!!!”
大麻花恍惚間反應過來,貝拉女士表述的其實是自己曾經的那一段離經叛道的愛情。
多年前,時值二次大戰,落榜美術生瘋狂屠殺同性戀。
貝拉女士的大名叫伊莎貝拉,是德意志人。
伊莎貝拉女士與卡特琳娜女士相愛了,后來,她的愛人死于集中營。
不然,她也不會出逃到這里,并長久居住于此。
關于貝拉女士的取向問題,大麻花做不到理解與支持,卻能做到尊重:
“您的訴求是合理的,我身為一個人格健全的男士,我表示尊重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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